最后的存稿(68章及以后)(8 / 36)
的雾气自他身后的窗飘散进来,在书房里遇上炉火的暖意,便升腾为一层轻薄的水汽,凝结在茶杯之上。
那人的手在那茶杯之上摩挲着,如絮的雾气仿佛也在他身后沉浮。
过了一会儿,那茶杯伴着一声轻响,放回桌面上。
“我有心上人了。”方逸白缓缓开口,“除了她以外,和别人在一起,都是&039;牺牲&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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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婉在凌虚宗一待就是叁年。
最开始的时候,方逸白也只不过让她做一些读信回信这样的活,但不出几月,她便也能够如方逸白一般,从寥寥数句里发现重点所在。于是方逸白开始让她帮着处理一些门派事务,一些小事她处理完后,方逸白也就不再过问。
王婉觉得自己何德何能,能让一派掌门放心把门派上下的事情交给她,许多事情都做得战战兢兢,也不乏有很多决策,事后她看起来觉得十分愚蠢。不过方逸白似乎对此并不甚在意,也许是他实在是太忙了,没心思在每件事上都同王婉计较。
久而久之王婉在一些事情上便有了自己的见解,行事风格也大胆了许多。再到后来,方逸白甚至给了她独自差遣一部分弟子的权力。有些人自然质疑方逸白是不是太过信任王婉了,也有几位长老对此颇为不服,但方逸白似乎并不打算解释。
叁年中,王婉同柳轻寒仍然时常书信往来。王婉除了同他讲讲近来发生的趣事以外,也会把通过凶兽内丹分析出的信息通过信件寄给他。柳轻寒则会在信里与她讲身边发生的有趣的事情,若是发现了些好看的灵植,也会将其夹在信笺里一并寄过来。有时候王婉拆开信封,便会闻见一阵扑鼻的幽香。
王婉把这些信都小心珍藏好,迭放在书桌一角。有一回柳轻寒寄来的是些不知名小花的种子,被王婉种在院子里,第二年初春便开满了浅黄色的小花。
王婉采了这些花放入花瓶,就放在那一迭厚厚的信笺旁。
……
魔域,流沙城。
此处是诡影宗的一个小型据点。城镇不大,亦不起眼,却是连通魔域各派的一处交通要塞,一些魔域散修常常在此地落脚,获取一些物资补给。
然而此时,这座城却显得比以往热闹许多。
以城门为界,内外两拨修士,无不驾驭法宝,凌空对峙着。
城内的正是以流沙城城主为首的魔修,而城外为首的,却只是一个筑基叁层的女子。
“我再问最后一遍,你们降还是不降?”
王婉此言一出,身后的凌虚宗弟子无不作势,只等她一声令下,便要攻入城去。
“哈哈哈哈哈,凌虚宗是没人了吗?派来一个筑基叁层的女人,也敢问我们降不降?”
流沙城城主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修为在元婴中期,王婉这样的别说一队,便是来上千百个,他都不放在眼里。
王婉挑眉:“当真不么?”
“少废话!我这就拿你的人头,给方逸白送份大礼!”
说完身后的一众魔修便朝着王婉飞来。王婉身后的凌虚宗弟子也不是第一次见这场面了,熟练地在王婉身侧结阵,将王婉护在中央。
两队人马缠斗在一块,法宝各色的光满天乱飞。偶尔有穿破法阵飞进来的剑光,被王婉挥剑挡下。
这显然并非长久之计。虽然王婉带的这些弟子们修为都比她高,但这样混乱的打法,她迟早自身难保。
不过,她有办法让对方在半个时辰内退兵。
果不其然,在她周身法阵将破未破之际,突然有人大喊:“城主!不好了!城南门被攻破了!”
“什么意思?他们还有其他的人?”
“是青崖山的人……他们从水路攻上来的!”
“他妈的!”城主骂了一句,他这才知道眼前这女子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不管怎么说,先杀了你!”城主大喝一声,手中那把赤红色大剑红光大方,对着王婉便当头斩来。
王婉身侧的结界在元婴期修士一击下根本不堪一击,直接碎成了齑粉。
滚烫的剑气扑面而来。
在王婉头发被烧着前,一个白衣男子从天而降,将王婉从剑下捞了出去。
“我听说,有人要送我份大礼?”
方逸白在城头站定,王婉从他怀里脱身出来,与他并肩而立。
城主嘴角颤了一颤,修为压制之下,没有人能装作毫不畏惧:“我们区区流沙城,什么时候轮得着方掌门亲自出手了?”
方逸白笑了一声:“轮不着。不过有人想玩,我便陪她玩玩罢了。”
说罢,一张琴出现在方逸白掌心。
这张琴形制常见,木轸丝弦,看似朴实无华,城主心里却大叫不好。
修长的手指扫过琴弦,一声闷响如惊雷,天光也为之一暗。
所谓雷引,自有引动天机之势。
层层音浪如同起伏的潮水,自城门顶端扩散至整个战场,在那些魔修身前叁尺竟瞬间化作青色气剑,有些人还没反应过来,身体便已经被贯穿。
一时之间,哀嚎不断。
流沙城城主自知不敌,终是跪倒在地,高声喊道:“流沙城城主李炎,愿凭方掌门差遣!”
他使劲对着地面磕了几个响头,磕得整个脑袋都嗡嗡作响。
抬起头时,却发现方逸白和那个筑基期的女子,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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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逸白的书房里。
男人身后的悬崖上,此刻开满了桃花。从王婉的视角看过去,他仿佛是坐在一片粉雾当中。
她在炉子里添了勺香,顿时便有轻烟升起,缭绕在房间内。王婉不甚懂香中之道,却也觉得好闻。
方逸白没说话,他手里拿了本书,但显然他不可能看书。
许久之后,几个字才蹦到王婉耳朵里,差点把王婉吓了一跳。
“玩得开心吗?”
“开心啊。”王婉在他对面坐下,她还沉浸在获胜的喜悦里,完全没看出方逸白有什么异常,“我这招声东击西怎么样?我简直能想到赤邪那个男人知道据点被我端了后,气得牙根痒痒的样子。”
方逸白冷哼了一声。
“找青崖山帮忙,也是你想的?”
王婉这才看出方逸白好像并不是那么高兴。但她觉得,既然赢了,那就代表自己的决定没有问题。
“是我想的不错。我手上人不够,找点外援怎么了。”
“所以你宁肯找青崖山,也不找我?”
“……你前一个月都不在山上,我去哪找你?”王婉少有地觉得方逸白此刻思维好像有点不太清醒,“而且你不是说了,凌虚宗和青崖山都是一家……”
“所以你就找了青崖山。”方逸白把书扔在桌上,力气一个没收住,书直接贴着桌面飞了出去,刚好掉进王婉怀里,“信也是你给张子承寄的。”
“……我不明白你生气的点在哪里。”
王婉本以为方逸白会夸夸她的。
就算不夸她,她也可以理解方逸白因为她擅自出兵而生气,可以理解他因为宗门损失生气。
唯独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这么在意她找青崖山帮忙。
“这么说吧。”方逸白提着一口气,似乎思考了很久该怎么表达这个问题,“这封信,可以是我寄出去的,甚至可以是秦禄寄出去的,但唯独不能是你寄出去的,明白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