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回：人心惟危（1 / 1）

因着这一世顾紫朝对自己看起来并不设防，晏清歌得以自由出入他的书房及卧房，这些时日她寻了些洒扫的由头进去，终于在顾紫朝书案下面寻到一个暗格。

晏清歌惴惴不安的打开那个暗格，将里面的文书一样样迅速打开来看，当发现好几件都与晏家有关，都与晏弘有关的时候，晏清歌悬着的心便是真的让一只名为命运的手给揪紧了。

她的直觉没有错，颍昌府的贪墨案晏家也参与其中，而更令晏清歌心惊的是根据相关供词和涉案书信来看，晏家之罪不止是贪墨，甚至牵涉到通敌叛国。

晏清歌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的，她将自己关在房里，努力平静思绪来理脑海里凌乱的线。

晏家现在有一个皇后，顾紫朝即位后，她便成了新的皇后，届时他们家还会有一位太后，如何不算权倾朝野，万人之上？

她实在想不明白，父亲为何会贪墨，又为何会通敌，他可是护国公啊？

晏清歌心中忧烦，只得怀着忐忑慌乱的心情回了趟护国公府，并非她轻浮藏不住事，而是叛国追究起来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她必须同父亲当面说清楚！

只是晏清歌万万没有想到，当她向晏弘求证的时候，晏弘没有回避，也没有否认，而是似笑非笑的说道：“只是以备不时之需，有备无患而已。”

贪墨是真，豢养私兵是真，通敌叛国也是真。那暗格里藏着的，果不其然都是她父亲的罪证。

“清歌，你慌成这样，哪里像我晏家的嫡长女。”

晏弘放下手中的茶盏，反倒责备起晏清歌来，“都说你冰雪聪明，你不会是真的以为，晏家能有如今的风光，只是靠你那个当皇后的姨母，和在边关领着兵打的那几场胜仗吧？”

“你这是什么眼神？为父苦心筹谋，又岂是为我一人。族中子弟的前程，女儿们的好姻缘，哪一个的前程锦绣和锦衣玉食不是因为我晏弘！”

晏弘的神态越是骄慢，晏清歌心里就越是愧怍，她哀婉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忽然感觉他变得好陌生。

“女儿至今仍记得，父亲曾谆谆教诲于打哥哥，为人臣子应端重循良，教忠励资，崇德报功，宣劳政勤……这些，父亲您都忘了吗？”

“这不过是为父前三十年悟出的道理，可后来我发现，手中有权，手下有兵，才是道理。”

晏弘其实没想与晏清歌说这些，虽说晏清歌是他的女儿，可到底只是宅院里的妇人，目光浅，胆子小，还有不该有的仁心。

“清歌啊，你姨母待你好，难道就从没告诉过你，帝王家最是无情，也最是不讲道理。”

晏弘神色亵慢，冷笑一声说道：“我晏家世代为国尽忠，多少男儿战死沙场，可所谓皇权却是一柄始终悬在头上的利刃。但是时你是好倚仗，盛世时你便是眼中刺，不管你有多少功绩，不管你有多少忠心，只一句君要臣死，你就不得不死。”

晏弘的话，晏清歌无法反驳，却也并不认同，她红着眼问晏弘：“父亲，大哥哥还在边关镇守，你却与敌军王将私交，各种利益往来，你将大哥哥置于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