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3章(1 / 1)
&esp;&esp;听闻是幼年钩蛇,卢照并不觉松口气,反倒胡须一抽:“也就是说,可能还有两条成年的?”
&esp;&esp;“或许,还有其他成年体?”
&esp;&esp;赵千户的安慰,每次都那么有效。
&esp;&esp;加入巡夜司后,恶补过山海经以及各类志怪典籍的卢照难免忧心忡忡。
&esp;&esp;赵鲤却摇头:“钩蛇这种东西不会群居的,母蛇繁衍过程中,必会吞食公蛇。”
&esp;&esp;钩蛇具备的贪食特性,让它难以撑过蛇类连续几日的交配。
&esp;&esp;一般而言,都是下身还交配着,上边公蛇已被体型更大的母蛇活吞了大半。
&esp;&esp;待到交配完成瞬间,也是公蛇入蛇腹的瞬间。
&esp;&esp;又因贪食这重特性,母蛇产蛋后会立刻离开。
&esp;&esp;稍迟疑一点,便忍不住自己吃了自己蛋。
&esp;&esp;蛇蛋破壳,幼蛇必相互吞噬,直到仅存最后一条。
&esp;&esp;对钩蛇而言,初生的幼年兄弟姐妹都是最终获胜者的养分。
&esp;&esp;赵鲤稍一解释后,卢照等人都被这种生物的恐怖特性激出一身鸡皮疙瘩。
&esp;&esp;常年在这山里打猎采药的原三,更是哆嗦不停:“这、这玩意,隔我家那、那么近吗?”
&esp;&esp;反倒被关在篾条笼子里的那宋家人,一哆嗦有些惊讶看来。
&esp;&esp;“怎么?”赵鲤骑在小毛驴上,一手拎着竹竿,一手摸毛驴有点扎手的毛,“真以为只有你们宋家知道?”
&esp;&esp;自进山后被她用那干巴萝卜钓了一路的小毛驴,再一次被耍后终于暴躁尥蹶子。
&esp;&esp;赵鲤从驴子背上跃下,顺手弹了它一个脑瓜崩。
&esp;&esp;眼睛却一直看着光猪一般,被装在篾片笼里的宋家当家人。
&esp;&esp;经过一日审讯,赵鲤她们得知在宋家的高墙大院中,嫡长拥有绝对的权威。
&esp;&esp;而献上供奉,并知晓家族秘密的只有历任当家家主。
&esp;&esp;怪异的是,宋家历任家主在年老交出全部权利后,都不见踪影。
&esp;&esp;而李庆脑子好,领人查过宋家账册后,发现些名目。
&esp;&esp;每逢十五,宋家向家中祠堂供奉酒肉。
&esp;&esp;每隔三个月,有五十来数猪羊在账册上消失,不见去路。
&esp;&esp;现在想来,那些猪羊就是一路通行的通行证。
&esp;&esp;装在篾片笼子里的宋家家主宋寒松一言不发。
&esp;&esp;许是想到宋家事发已无退路,他死死咬紧牙关,欲要守住宋家的秘密。
&esp;&esp;对这种宁愿拖死全家的老顽固,赵鲤只得寻了个装猪的笼子将他装上,一路带进了皆青山中。
&esp;&esp;赵鲤来到那座极为原始的桥上,蹲身查看。
&esp;&esp;自木桥上撕下一点木屑,凑到鼻端,立时闻到一阵如芥末般冲鼻的气味。
&esp;&esp;就是这种特殊的木头,将雾中生物关在一个区域内,免让那些饿疯的钩蛇之类四处流窜。
&esp;&esp;拍了拍手,赵鲤唤道:“带人上来!”
&esp;&esp;卢照亲去,越过后头成群的猪羊,将一个瘪嘴年轻人提溜了出来。
&esp;&esp;这年轻人就是当时呵斥赵鲤那个,是宋寒松的儿子。
&esp;&esp;若无意外,他本将是宋家下一任家主。
&esp;&esp;但年轻人气性大,出言不逊被李庆用刀鞘扇落了半口大牙。
&esp;&esp;简单恐吓后果断反水。
&esp;&esp;“逆子!”
&esp;&esp;宋寒松见他,一愣后喝骂出声。
&esp;&esp;这年轻人捂着脸,避开他爹的视线,缓步行来对赵鲤道:“我也只去年前年来过几次,并不敢保证一定无错。”
&esp;&esp;他抖着手,一指被大半浓雾包裹的木桥。
&esp;&esp;“上桥前除我爹,其余人都要蒙上双眼。”
&esp;&esp;“带来的猪羊过桥后,便有寻路之能,我等只需跟随行走即可。”
&esp;&esp;“到了水边,自有神兽收取供奉,为我等引路。”
&esp;&esp;“至于到了地方有什么,我真的不知,只知再回神时,已重新站在这桥头。”
&esp;&esp;他再一次复述自己所知道的事情。
&esp;&esp;赵鲤颔首,视线落在了原三身上。
&esp;&esp;原三也是,丢失了误入诡寺的全部记忆,想来那处有什么能抹掉人的记忆。
&esp;&esp;赵鲤沉吟一刻后道:“照计划行事!”
&esp;&esp;众人听令,纷纷以一层极为薄的黑纱蒙眼。
&esp;&esp;原三犹豫许久才一咬牙,将他脸上头罩一转,变成全封闭式遮挡眼部。
&esp;&esp;整支队伍,只有赵鲤保持着睁眼状态。
&esp;&esp;她左手牵着一口肥猪,右手牵着代步的毛驴,率先一步踏上木桥。
&esp;&esp;桥上发出一声悠长的吱呀声响。
&esp;&esp;第932章 腹虫
&esp;&esp;幽深密林之中,人迹罕至。
&esp;&esp;横于河上的木桥,两侧都是青苔,只有中间一条供人马通行的窄窄道路。
&esp;&esp;在赵鲤牵着肥猪和小毛驴踏上桥梁的瞬间,一声悠长的吱嘎声响彻雾中。
&esp;&esp;卢照跟随在赵鲤身后,听这声响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esp;&esp;忍不住道:“阿鲤,换我来开路吧!”
&esp;&esp;赵鲤头也没回:“不用,这桥其实很坚固。”
&esp;&esp;方才她在侧面仔细观察过桥梁,这座桥采用桁架式结构。
&esp;&esp;看着覆满青苔藤蔓,但主结构十分完好,行人走马不成问题。
&esp;&esp;真正需要防备的,并非桥梁而是其他的东西。
&esp;&esp;赵鲤一步步踏行在桥上,前方已见涌动的浓雾。
&esp;&esp;她稍停顿片刻,点燃了小信使的灯笼。
&esp;&esp;不大一会,悬挂在腰间特意打磨光亮的小铜镜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