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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明明 第11(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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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司明明:“你们公司的员工,我是说写代码的,收入怎么样?”

司明明多聪明,一听便知这是在侧面打听郑良。于是认真回答:“这个要看部门、职级、绩效等很多因素。如果你很想了解,我只能告诉你区间:普通员工80-140万年薪不等。”她多有职业操守,多严谨,她说的都是能对外的话。没人能从她嘴里撬出任何东西来。

80-140,能够郑良活得不错吧?苏景秋想。他心思不狭隘,哪怕郑良不喜欢他,嫁给了别人,哪怕他暗暗与郑良较劲,但他从来都希望郑良过得好。苏景秋挺怕跟自己有点关系的人过得惨兮兮的。他心里会不舒服。

大堵车没有缓解的迹象,司明明又不喜欢说话,所以苏景秋顺手拧开了收音机,听起了电台。电台这个东西触到司明明命门了,她忍不住说:“换个台。行吗?”

苏景秋下巴一扬,随便。待他想起之时后悔已是来不及。司明明将电台调到了她常听的那个频道。那个让人一听就感觉到离奇的,阴森森的、冒冷汗的,又忍不住嘲讽这玩意儿也太没六的频道。苏景秋不乐意了,伸手去调,司明明却将自己双手盖在上面,挑衅他:“你别摸我手!”

苏景秋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女人,明明看起来很老成很正经,却有那么多歪脑筋。他心一横,捏住她手,跟她较劲:“就摸了怎么着!”

司明明反手握住他手腕,将他的手拉到嘴边,作势要亲他手背。她太会拿捏苏景秋了,知道他洁癖,就不时治他一治。果然苏景秋猛地抽回手,骂她一句:“司明明你忘吃药了是吗?”

司明明手又放到小屏幕前,对他说:“你再动试试。”

“我不爱听那破玩意儿!那是什么东西啊!你听听打热线的有一个正常人吗?”

“这个社会谁能保证自己没点病啊?”司明明跟苏景秋拌嘴:“你没有病吗?你洁癖。我没有病吗?我焦虑。”

苏景秋闻言又看她,再看她的手,知她不是开玩笑。大家都看起来阳光明朗自在,但大家都有病。有些人是隐疾,不便为外人道;有些人病在表象,一眼可见。这样一想,那些打热线电话的人或许病得还轻点儿,至少还有倾诉的本能,还有一个发泄的渠道。

今天的电台里讲的是一个悲惨的故事。女孩儿一边讲一边哭,她跟男朋友大学开始相恋,考研后一个去了呼和浩特一个去了重庆,女孩攒的所有钱都用来坐硬座火车,只为了看心上人一眼。上一周,女孩想给男孩一个惊喜,在没通知他的情况下去了,发现男孩还有一个女朋友。故事到这里没有结束,女孩自杀了,被救了。她觉得自己不完整了。

操。

苏景秋忍不住骂了一句,指着屏幕问司明明:“你每天都听这些破玩意儿吗?”

“对。”

“这玩意儿有什么可听的?比谁更惨吗?”

“便于总结经验。”司明明逗他。

“什么经验?”

“不要试图给别人惊喜。”

……景秋听那故事本来就心梗,听她这样说就不住点头:“行,行,司明月,你太牛逼了。”

“你说脏话。”

“牛逼和傻逼都不是脏话!”苏景秋说。

司明明转身看他,看到他被那故事气红了的脸,就觉得这个人是有点意思的。他的面相是个十足的大渣男,却被另一个渣男气着了。所以他心中是有正义感的吧?

司明明想起陆曼曼对苏景秋的评价:优于99的男人。陆曼曼可是很少这样评价男人,到现在在她心里白杨都是垃圾。

“看什么看!”苏景秋动手将司明明脸扭向前方,警告司明明:“你少打我主意,你是不是跟你妈说过什么?她为什么用那样的眼神看我。”

司明明倒是一派坦然:“我抽屉里有个情趣小用品,是我妈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拆的快递。我猜她可能对我的性生活感到好奇。又偏巧你出现了,我们结婚了,她的好奇达到了顶峰。”

这些话哪怕是苏景秋这样粗枝大叶的男的都很难这么自在地说出口,他听得快要脸红了,打断司明明:“你不用跟我说这么……

“你不是也看到那个小玩具了吗?”

“司明明!”苏景秋吼她:“你给我闭嘴行不行?”

“怎么?你们男人成年后不能讨论性吗?”

……景秋快要被司明明气心梗了。她在他面前一点都不矜持,看看她说的都是什么话!最令人惊讶的就是:这些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没有任何轻佻或色情的意味,像听一场学术报告,人不会有旖旎的念头,但就是会不自在。

苏景秋自诩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但他从不在异性面前说这些,有时跟好兄弟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但也只是因为嘴贱。

这漫长的堵车终于恢复行驶了,电台里的姑娘还在哭着,苏景秋松了一口气,聚精会神开车,刻意忽略姑娘的哭声。

到了地方,谈好合同,苏景秋交完钱看到司明明给他转了一半。他问司明明:“什么意思?”

“婚姻本来就是合伙关系,现在咱们一人投资一半,降低彼此的沉没成本。赔赚概率都一样,对你我都公平。”

很好,这套理论很好。苏景秋懒得跟她掰扯,点了收款。又嘴欠问:“什么都a?”

“可以。”

“那我把水电煤气账单给你。”苏景秋凑到司明明跟前,大眼故意一瞪:“a到底!”

司明明被他突如其来的靠近吓一跳,向后退了一步。下意识反应不会骗人,苏景秋发现司明明这种人只能打她有准备的“仗”。他似乎找到了突破口,又趁她不注意一步到她面前,司明明又以弹射的姿势向后一步。

“吓死你!”苏景秋洋洋得意:“收拾你可太容易了!”

司明明抚着心口决定暂时休战,跟着店员去试衣服了。雪山婚礼准备两套衣服,一套有当地风情的服饰,一套简约白纱。

司明明想起张乐乐结婚前去试礼服,翘着手指捏起白纱,小心翼翼地转圈。有人说“女人一生总要穿一次白纱”,那时的张乐乐也这样说。白纱圣洁,姑娘美丽,恰如美好的爱情。

白纱着身那一刻,张乐乐的眼中泛起泪光,看着镜中的自己说:“我从十六岁开始就幻想这一刻了。”少女多情,对爱情的憧憬由青春期开始,穿过十年岁月,终于穿上了白纱。

司明明试图共情当时的张乐乐,学她一样在镜前捂着嘴,缩起肩膀,但无论如何她都挤不出一滴眼泪来,都是徒劳。

外面的工作人员喊她:“出来让新郎官看看,哪里不合适我们还能微调。”

司明明没有回应,等她出来的时候已经换回了自己的衣服。苏景秋也是。

他们心理都没有什么波澜,都把这当成一种任务,能快点完成就快点,千万别再给自己找事儿了。但好歹婚礼的事情算定了,于是各自通知自己的父母。

王庆芳这个暴脾气,在听到只有双方父母参加而且要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的时候,深呼吸一口气,强压着怒火问苏景秋:“你在跟你妈开玩笑呢吧?”

“没开玩笑。从简。”苏景秋答。

“你可以从简,这些年你妈随的份子可不能从简!”王庆芳心疼自己那真金白银随的份子。面对母亲的震怒,苏景秋很是淡定,耐心安慰她:“我们可以请客吃饭的,王总。”

王庆芳正在气头上,不吐不快,在电话里将苏景秋骂个狗血淋头。苏景秋呢,乖乖听着,不时回应:“骂得好、骂得对、你真是我的好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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