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节（1 / 3）

&esp;&esp;毕竟警局的日子并不好过，他也想透透新鲜的空气，在自由的马路上漫步，听着老婆的抱怨，心里很惬意。

&esp;&esp;“呜呜呜……”

&esp;&esp;就在张荟抱怨时，远处，警笛长鸣，红蓝交替的灯光在黑夜里极其耀眼，她的步子突然有些沉。

&esp;&esp;三辆警察一瞬间在三人面前停住，从车上快步走下七八名警察，其中有一名女警，她见过，那次去医院探视过向阳。

&esp;&esp;女警面色肃穆，在红蓝闪耀的光芒中，眼神里像燃烧火和海，她站姿笔直，将逮捕令展出：“归向阳，我们是市局刑警，关于你涉嫌杀害孔曲山一案，证据确凿，请跟我们走吧！”

&esp;&esp;在归向阳的眼底，不但倒映了女警严肃的面容，还有一张铁令如山的逮捕令。

&esp;&esp;他顿时面如土色，冷汗直冒，辩解道：“你们干什么？我怎么可能杀人啊？我姐夫就在这儿，你们问问他，尽可问问他……”

&esp;&esp;中年警察声色俱厉：“归向阳，差不多了，回警局说吧。”

&esp;&esp;一对银色镣铐顿时扣在归向阳的双手上。

&esp;&esp;许兰芳瞠目结舌，全程惊愕，直到女儿张荟猛地晕倒摔在地上，她才反应过来。

&esp;&esp;“荟，荟啊，你怎么了……”许兰芳跌坐在地上痛哭起来。

&esp;&esp;“师父，得叫救护车。”女警提醒。

&esp;&esp;晚上九点多，归向阳坐在审讯里一言不发，孟思期主持这场审讯，冯少民和唐小川坐在她身旁，赵雷霆做笔录。

&esp;&esp;问了三次，归向阳一直不开口，但是这回他不像上次那样嚣张跋扈，他眼皮耷拉着，两眼少了光芒。

&esp;&esp;孟思期说：“我们法医团队已经在开棺验尸，只要证明龙士华坟墓里的遗体是他的，那么这个骨灰是孔曲山无疑，你还想等到法医的证明文件才肯交代吗？”

&esp;&esp;这个年代没有dna技术印证，孔曲山的骨灰并不能直接证明是他，但是一份死亡证明不可能有两份遗体，这就是证据所在。

&esp;&esp;经技术科的检测，那则信的字迹是龙善文本人无疑，而死亡证明字迹正是归向阳的笔迹，再加上龙善文的亲口所述，归向阳的证据已经板上钉钉。

&esp;&esp;孟思期补充：“死亡证明还留有三个人的指纹，一个是你的，一个是龙善文的，还有一个想必你应该清楚，应该是火化孔曲山遗体的火葬场工人，因为没有死亡证明，不允许进行火化。”

&esp;&esp;见归向阳仍旧不开口，孟思期正色说：“不要存在侥幸，在特定环境下，纸上的指纹可以保存很多年。”

&esp;&esp;归向阳抬起耷拉的眼皮，嘴角染上了一丝苦涩的笑意：“我可以交代……交代……”

&esp;&esp;归向阳失去了原有的桀骜，他面无表情，开始了那段往事的讲述，在他的口中，他大多数使用的称呼是“善文”，而不是“龙善文”。

&esp;&esp;1984年开春，刚刚满十七岁的龙善文，背着小书包，意气风发，正式加入蒲公英纺织厂的大家庭。

&esp;&esp;那时候她长得比别的小姑娘就要高挑一些，一对乌黑的麻花辫搭在后背特别漂亮，小小的脸蛋有些瘦弱偏黄，但耐不住那种看一眼就让人记住的美，眼睛大大的，明亮无比，鼻子小巧玲珑，嘴唇就像是朱玉点上的。

&esp;&esp;她看着厂门上大号的蒲公英标识，内心里无比激动，她憧憬着美好的未来，要成为纺织厂最勤劳的工人，要成为人人口中称赞的小能手。

&esp;&esp;蒲公英纺织厂是今阳市北部最大的一家轻工业厂，随着经济发展，纺织厂规模也日渐扩大，工人过千，成了远近闻名的著名工厂。

&esp;&esp;龙善文从小父母双亡，她从八岁开始就跟着大伯大娘生活，两人把她拉扯大，大伯龙士华一直是纺织厂的工人，所以龙善文和龙士华一直住在纺织厂家属楼，因为生活区离纺织厂很近，也被俗称纺织大院。

&esp;&esp;83年底龙士华由于身体不好从纺织厂退休，而一个多出来的名额就自然落到了龙善文头上。

&esp;&esp;龙善文感激大伯龙士华的恩情，也向大娘徐兰兰许下诺言，一定好好赚钱给二老好好养老。

&esp;&esp;在纺织厂，她认识了同宿舍的姐妹丁倩夏素兰和孙园园，丁倩和夏素兰比她大一点点，孙园园比她小一点，但是她们也成为她人生一路最好的朋友。

&esp;&esp;她在纺织厂的美貌很快就传开了，慕名前来观看的厂工们大有人在。

&esp;&esp;流流就是其中的一个，他是一个老厂领导的儿子，在厂子横行霸道，那次带着几个人堵住了从食堂回去的四人，个子不高、流里流气的他，捉住了龙善文的辫子，“哎呀，真好看，龙善文，哥对你很满意，跟哥好，哥不会亏待你。”

&esp;&esp;龙善文社会经验极少，一时愣怔在那，圆圆的大眼睛含着湿润的雾气，这惹得流流更喜欢，伸手去摸她的小脸蛋。

&esp;&esp;“你干什么呢？”一只手将流流的手打掉，是丁倩呵斥的声音。

&esp;&esp;“丁倩，你他妈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流流怒吼着，“你敢拦我！”

&esp;&esp;“怎么的，因为你是领导的儿子。”丁倩冷笑道，“就可以恣意妄为欺负人了。”

&esp;&esp;“你什么意思啊？不想在这干了，哥几个，把他给我拖出来。”流流手一挥，他手下的兄弟马上冲了上去。

&esp;&esp;龙善文吓得面如土色，然而这时候，夏素兰和孙园园都站了出来，跟着丁倩一起，和几个流氓扭打了起来。

&esp;&esp;她们都是小姑娘，哪里遭得住毒打，顿时一个个鼻青脸肿，孙园园最小，顿时大哭起来。

&esp;&esp;龙善文抱着孙圆圆，大声哭喊：“别打了，我求求你们……”

&esp;&esp;“什么情况啊，都给我住手！”保卫科的同事跑了过来，拉起了群架。

&esp;&esp;半个小时后，龙善文和丁倩她们被叫到了保卫科，四人站成一排，科长严厉说：“什么情况，为什么打起来了。”

&esp;&esp;丁倩说：“你怎么不问流流，是他先欺负善文。”

&esp;&esp;“他欺负你你不会躲吗？这厂子那么大，你还不会跑，怎么地，非要闹点事，受点处罚才乐意是吧。”

&esp;&esp;四个人都极其委屈，但在纺织厂，领导就是天，保卫科科长更不会帮助她们四个没有背景的小姑娘。

&esp;&esp;回到宿舍，龙善文拿出了碘伏酒精，给丁倩她们脸上和身上的淤青擦拭。

&esp;&esp;孙园园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娇滴滴地说：“我是不是毁容了啊？”

&esp;&esp;龙善文很愧疚，“园园，我以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