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明君 第256(1 / 2)
二皇子想起多年前,父皇高热昏迷,他们几个儿子去看望,父皇还怀疑他们的用心,觉得他们的孝顺都是装出来的。
可七弟一去,父皇态度立马就变了。
就算七弟对生病中的父皇横眉冷对,还发脾气,父皇眼底却仍是高兴的。
而他们小心翼翼侍奉,也换不来个父皇的笑脸。
从小养在身边的,到底和他们不一样。
邓先生叹道:“确实,若换了大皇子在边境,陛下恐怕早就斥令他奉命行事了。”
二皇子:“父皇疑心重,就算原本没有怀疑,他两次拒绝下,也该生出些疑心。”
“御史弹劾,加上咱们的人和六皇子的人,明日上朝,陛下应该就会表态再次下令了吧。要是七皇子再拒绝……陛下绝对动怒。”邓先生断言道。
毕竟面子上哪里过得去。
二皇子没搭话,站起来,摆弄了下桌上的插花。
七弟除了身体差些,从来都是令人羡慕的那个。
即便生母去世,后面却还有宣妃给了他母亲的关怀,甚至,他还拥有皇室之中难得的父皇的垂爱。
从小纵情自在,无忧无虑。
让人羡慕,也令人嫉妒。
不过,七弟似乎没有反应过来,现在不是小时候了,他是皇子也是臣子。
臣子该听话,而不是两次违逆。
二皇子调整了下瓶中花朵的位置,心情不错。
明天朝堂上应该会更加精彩。
-
第二天。
崇昭帝上朝的时候,听着下面的议论声,脸色确实很难看。
但却并没有他们预料中的往边境发斥责令,而是狠狠训斥了朝中弹劾七皇子的朝臣。
甚至拖出去一个跳的最凶的,杀鸡儆猴打了二十大板。
崇昭帝:“监察处的事朕自有定论,此后不准再提!”
他就这样强自镇压下去了朝中弹劾的声音,在一众错愕的视线中,甩袖而去。
那臣子被拖下去的时候,二皇子尚且可以维持表面的平静。
等崇昭帝走了之后,朝臣才敢逐渐议论开,低低的讨论声传入二皇子耳中:“陛下是什么意思啊……”
“难说没有想重新动朝中格局的意思,毕竟除去这两件抗命的事,七皇子着实优秀……”
“陛下看来是支持七皇子的,异军突起啊。”
二皇子缓缓抬起头,看着崇昭帝离开的背影,嘴角缓缓拉平,眼底翻涌起晦暗的神色。
七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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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
崇昭帝下朝回来后,在窗边坐了好一会儿。
然后才走到案桌前,那上面放了一封昨天新来的奏折。
是那小兔崽子的。
奏折上仅仅只有一句话:
“父皇,信我,我不会让你为难。”
曲渡边在折子上称崇昭帝为父皇。
其实也算稍微服软, 打了个亲情牌。
这是他跟崇昭帝之间独有的称呼亲疏制度,从十四岁后他喊老登一直叫的是陛下,他能感觉出来, 老登心里有点介意这个。
朝堂上弹劾压力太大,明亲王拦不住了,他奏折上的那句话, 以及和老登之间的这点父子亲情倒还能拦一拦。
但是监察处这边也得尽快, 亲情牌能用, 次数多了可就不好使了。
曲渡边找来乙十二, 他第一次给乙十二设下时限, 要求他不择手段。
暗卫中有些刑讯手段违背天理人性, 不到万不得已,乙十二并不想用在人的身上。
他并非对谁都心软,只是骨子里有点莫名的侠义心肠,不然当初也不会救下才两岁多的曲渡边。
曲渡边知道六六的性格,这种性格在暗卫中属于独一份了。
但现在不能再拖。
乙十二应下后, 当晚就将抓来的北疆人关进了一间更小的、单独的牢房, 再也没出来。
三日后。
北疆人外观毫发无损,乙十二衣服上半点血都没沾,却呈上了北疆人招的供词, 供词里提及了监察处中有内应。
这次总算有理由光明正大来审,曲渡边立即提审牢里关押的监察处的人, 一一审讯。
很快, 事情就有了结果。
有些人是真无辜, 有些人却心中有鬼。
心中有鬼的人被关了这么久, 心神早就极度紧绷。
没审几下,就有人扛不住, 透露出了自己的上级:“是上面的人!我们只是听上面的人的命令行事,可是具体怎么联系,怎么传递消息,我们并不清楚!”
乙十二这段时间一直在查他们,此时得了点线索,就迅速出击,在主城抓到了一个能仿写字迹的中年男人。
这人叫吴可为,是冯秉在边境收拢的线人之一,篡改信件,仿写字迹的事情,都经过他的手。
也是他,更改了当初阿湘公主最后一封信件。
他记忆力不错,比阿翰立好,还能复述当时原版信件的内容,乙十二把他拎来了曲渡边面前。
吴可为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将原信的最后一段复述出来:
“……请传信皇兄,阿湘想在身死之后,骨灰能回归湘河,回到故乡。”
“阿湘会多撑几天……等皇兄的旨意。”
“大概、大概差不多是这些了,”他戚戚道,“小人也是被逼无奈的,实在没有办法,才胆大包天伪装信件,求求大人,放小人一条生路吧!”
曲渡边坐在营帐内,一只手支着脑袋,缓慢按压太阳穴。
叶连泱偷偷看了眼他,咽下口水,飞快低下头。
营帐内氛围凝成了冰窖。
曲渡边性格一直都很好,情绪包容稳定,很少真的生气,这段时间尤甚,因为情绪波动大了会头疼。
可此时心里压着一团火,他再怎么控制情绪,也还是有火苗冒出来。
听阿翰立说是一回事,真正抓到卖国贼,听他说篡改信件的经过,又是另一回事。
曲渡边无视他的求饶:“压下去。”
吴可为被压下去细审,在冯秉手下所做的一切都要交代出来。
“冯秉现在在哪个牢里?”
“回老大,您前段时间说挪大点的,现在他们都在一城的大牢里。”
曲渡边站起来,“我去看看他。”
-
战俘牢。
冯秉等几个从东厂来的公公,都单独关押在一个牢里。
牢里有笔墨纸砚,好酒好食,床榻浴桶,一应俱全。
他们几个被单独关押,与世隔绝,唯一能联系外界的就是他们手上的弹劾奏折。
所以尚且不知道外面的嘈乱。
更不知道北疆派来联系他们的人被抓了,还审了出来,审到了他们身上。
此时他们正在斟酌措辞,想着怎么用更加愤懑和可怜的语气,去和崇昭帝告七皇子的状。
“王公公,这句话还是改一改吧,有点太委婉了,咱们之前上的委婉的弹劾奏折没有用啊。”冯秉低声建议,“难受,就改成痛苦万分……”
“可以可以。”
“还有这句……”
几番讨论后,牢外传来一声提醒的咳嗽声。
他们后背寒毛突然竖了起来。
冯秉等人回头,只见牢外站了个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