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明君 第253(1 / 2)
他原本只是让舅舅关注镇南关的情况,没想到他会直接冲到镇南关,更没想到,这种空降的统帅,老登竟然会答应。
曲渡边:“他对小舅舅的实力倒是挺相信的。”
反观他,来北疆领军,还得先过了一道剿匪的关,才拿到了准允证。
来了之后更是在据山城待了许久,并不是一步就直接掌军的程度。
“舅舅沙场征战的时候,咱才多大,”夏赴阳说,“肯定没有那一辈的人了解他的实力。”
曲渡边点头,又走到沙盘前。
这段时间北疆有进攻。
他们发现北疆用的护盾加厚了不少,跟之前他们用的比,几乎翻了一倍。
对新版火药的防御力也在提升。
“我们前段时间刚把北疆逼退,南宁就出手了。他们摆明了是想打消耗战,想将大周拖垮。”
“草原深处必定有武器输送的连接点,既然舅舅在镇南关,或许可以和舅舅联手,从南宁那边断了他们之间的连接。”
从南宁那边下手,比从他们这边下手容易很多。
夏赴阳:“不过,就算舅舅出手,也得一击制敌才行,需要确定他们连接点的具体位置。我们这边唯一熟悉草原的只有阿翰立,但是他可没那个本事进去探查完毕地点后再出来。”
曲渡边微微拧眉。
实在不行,只能他跟夏赴阳或者六六之间,三个人偷偷潜进去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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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深处。
北疆与南宁之间,有一条宽约六千米,深不见底的沟壑,将它们两个国家彻底分隔开。
这条天堑后连着南宁连绵的山脉,和大周青州的边缘。
森冷的风从天堑下传来,站在上面往下看,深不见底。
下面的陡崖峭壁上,隐隐可见森森白骨,有些是动物的,有些是人类的。
秃鹫的声音粗哑难听,偶尔飞过去,在草原别处掠食回来,飞入峭壁缝隙里。
北疆人称这一处为天罚之地,经常避开这里不走。
也有不少人会将死后的尸体扔下去,敬奉天神,为一种天葬的手段。
原本应该荒无人烟的地方,此时却灯火通明,驻扎着三千北疆精兵守卫。
天堑上横亘了数百条绳索,每一条绳索上都缠了铁丝,加强坚韧性。
绳索上是一个又一个百姓或者士兵,他们艰难地攀爬过绳索,身上背着沉重的护盾、火药和武器。
像是高空中悬挂的蚂蚁。
一点点的,将性命栓在上面,把武器从南宁运送到北疆。
送来的武器被迅速整合起来,再运输到前线,和曲渡边以及夏赴阳对抗。
他们肃然而有序的进行着武器的交接,有直接绳索上掉下去的,哀鸣的声音激不起两侧驻军的半点波澜。
甚至还有打赌,今天会掉下去多少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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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天堑不远不近的地方。
一个小山头。
织仪顶着草编的帽子,缓缓探出脑袋来,一脸严肃。
她身后是二十来个大周护卫,十来个主和派残余,虚弱的阿骨木多,以及谢立衫。
他们自从逃走后,为了躲避北疆的追查,一路往草原深处狂奔,生怕看见人,躲躲藏藏,挨饿挨渴。
但好歹是安全活下来了。
就这样时不时往里挪一下,大周和北疆开战,打得越凶,草原人就越少,他们就越安全。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最安全,最没有人烟,有水源有猎物的地方,打算再躲一阵的时候,就看见了这一幕。
南宁和北疆秘密传递武器的地方。
“我感觉这里很重要,”织仪回头,压低声音:“有没有办法传信回去,告诉边境这里的情况?”
谢立杉有传信的方式,他和曲渡边的暗网联系,用的是鹰羽。
但他摸了摸胸口的唤鹰哨:“这哨子只在有限距离内才有用。”
不然他也不会冒险让阿翰立出去,告诉曲渡边他们目前安全。
织仪陷入沉思。
半晌,她跟谢立衫商量:“你要不多吹一吹?说不定这次它路过,碰巧就听见了呢。”
谢立衫:“……”
他有点无奈。
但目前确实没其他办法了,毕竟他们这边几十号人,老弱病残都有,也不能直接冲上去和北疆守军干架,只能多吹一吹。
他捏着鹰哨,低低一叹。
“便再赌一次。”
鹰哨的声音细微, 用人耳听不易察觉,经过训练的鹰却能敏锐察觉。
他们悄悄回到了暂时落脚的地方,是个非常简陋的洞穴。
谢立杉在织仪期待的注视下, 鹰哨吹了一晚上,吹到腮帮子发胀。
阿骨木多之前中了毒,被织仪喂了一颗解毒丹, 重伤成那样, 本来没谁觉得他能活, 织仪也想着, 尽人事听天命吧。
结果后来阿骨木多看见谢立杉后, 两人对视片刻后, 如遇知己,相谈甚欢。
阿骨木多瞬间变得特别有求生欲,纵然跑路的条件十分艰苦,他还是顽强地生存了下来。
织仪不太理解,但为了让阿骨木多快点好起来不拖后腿, 她经常把两人凑一块。
效果挺好的, 起码现在阿骨木多都能坐起来削烤好的肉了。
这大概就是气场相合的玄学吧。
谢立杉放下鹰哨,揉了揉脸。
织仪将削好的肉给他一块,“辛苦了小谢, 等会继续。”
谢立杉温和笑笑,然后瞥了阿骨木多一眼, “不如阿骨木多兄弟来试试?”
“你吹了这么久都没用, 要我说, 还不如想想怎么混出去, ”阿骨木多说了一句,还很嫌弃地心想, 谁想用这人吹过的鹰哨啊,笑什么笑,烦不烦。
织仪:“阿骨木多,你运气真的蛮好的,这么重的伤都没事,要不你试试?”
之前在大周京城,被主战派刺杀,让小七路过给救了,后来王庭反叛,老王都死了,阿骨木多还是没事。
等到新王庭成立,阿骨木多喊出第二王庭的口号蹦跶了两年多,仍旧生龙活虎,虽然这其中少不了她暗中推波助澜,但最后阿骨木多中毒又中箭,碰巧遇上了她有解毒丹。
又活了下来。
很难不令人相信他的运气加成成分。
“……好吧。”
阿骨木多从谢立杉手中接过鹰哨,然后背着织仪,狠狠在袖子上擦了两下,才吹了几声。
片刻后,一声鹰鸣从天空传来。
阿骨木多:“……”
他眼睁睁看着信鹰盘旋片刻,落在了谢立杉面前。
谢立杉也愣了下,随后诚挚道:“感谢兄台为大周做的一切贡献。”
他按住信鹰的脑壳,拔了它一根羽毛,拉着织仪,去别处传信去了。
织仪回头,也诚挚感谢:“多谢你啊,阿骨木多。”
两人并肩离去,阿骨木多被孤零零地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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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鹰的鹰羽顺利传递到了曲渡边手上。
大概是传信的条件太简陋,羽轴上细小密集的点横,和平时相比很不清晰。
曲渡边辨认了许久,才将点横拓印在了纸张上,一一破译过来。
油灯下,他将翻译过来的字誊抄。
“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