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2）

&esp;&esp;“师父，喝粥啦~”

&esp;&esp;姿态极具谄媚。

&esp;&esp;可没想到，门又被关上了：“肖月，你干嘛呢？”

&esp;&esp;肖兰时愣了，怎么不是卫玄序的声音？一抬头，看见一个小杂役正以一种“你千万别过来啊”的表情看着他，下台阶的时候都故意绕着肖兰时走。

&esp;&esp;肖兰时连忙从地上站起来：“关你什么事。”

&esp;&esp;小杂役连忙跑了。

&esp;&esp;肖兰时叹了口气，三步两步上前，一抬手正要敲门，忽然房里传出一声低吟。

&esp;&esp;“呃/嗯……”

&esp;&esp;听得他浑身一颤。因为那是卫玄序的声音。

&esp;&esp;那一瞬间，他脑海深处所有看过的小脏图都飘出来，什么上，什么下，每一张图上都是卫玄序的脸，四面八方地围着他，荡着那一声“呃/嗯”。

&esp;&esp;——好你个卫玄序！白天人模狗样，晚上夜夜笙歌！

&esp;&esp;紧接着，另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起：“觉得怎么样？”

&esp;&esp;——宋、宋烨大伯？？

&esp;&esp;卫玄序：“释/放出来舒服多了。”

&esp;&esp;——释/放出来舒服多了？？！！

&esp;&esp;此时肖兰时觉得自己好像撞见了什么豪门深巷中不得了的秘密，被人知道了要立刻杀人灭口的那种。他立刻要敲门的手，抱着自己的小罐子夯吃夯吃要往回跑。

&esp;&esp;只听宋烨又说：“此次去后林，你怎会留下如此的伤？”

&esp;&esp;卫玄序道：“后林那些匪贼已不是十年前的模样，他们羽翼渐丰，竟能招揽到几名颇为厉害的修士作打手，我一时大意了。多亏宋伯放血针疗，不然恐怕我这伤要恢复十天半月。”

&esp;&esp;一听见“后林”二字，肖兰时不走了，把耳朵往窗边一搁。

&esp;&esp;宋烨：“那也不可大意，你这伤，必要修养几日才算不伤你根本。哎，说到这，你如今为何对鱼腥气竟这么敏感了？”

&esp;&esp;卫玄序像是自嘲：“是我自持不够。”

&esp;&esp;宋烨声音低了：“曦儿。你不能总是一个人硬撑。会扛不住的。”

&esp;&esp;卫玄序轻轻“嗯”了一声，又道：“宋伯放心，近日我已经查清，你的那块石头和货物，是被后林大匪卢申劫走的，我一定都会讨回来……嘶……宋伯？”

&esp;&esp;房里响起拨弄药罐的声音，宋烨有恼意：“你又来了。你又来了。”

&esp;&esp;卫玄序不说话，宋烨替他上药。

&esp;&esp;沉默良久，宋烨声音抖了。

&esp;&esp;“你小时候最喜欢吃鱼，专挑最嫩的鱼肉剜，你爹还总是因为这罚你。那么小个孩子，他管得那么严干什么……！这下好了，从十四年前的变故起，你闻不得一点鱼腥了。他该满意了、他该满意了、他该满意了……！”

&esp;&esp;药罐丁丁零零碰撞在一起，急切又慌乱。

&esp;&esp;“呼——”

&esp;&esp;门外肖兰时吐出长长的一口气，倒不是因为别的。腿站麻了。

&esp;&esp;他一提膝。

&esp;&esp;“哐啷。”

&esp;&esp;门开了。

&esp;&esp;“谁？！谁在门外？！”

&esp;&esp;肖兰时本想逃跑，可宋烨实在是太快了。他急冲冲上前：“怎么是你小子？大晚上的，你不回你房里好好呆着，你来清堂干什么？”

&esp;&esp;在他身后，卫玄序身披玄色绸衫也走上来。

&esp;&esp;肖兰时抱着小罐子，露出两排白牙，笑得尴尬：“师父，大伯，晚上好。”

&esp;&esp;彩排了那么多遍，他千算万算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开场的。而且站了那么半天，腿还麻着，隐隐地发着抖，怎么看都像是偷听被抓包了吓的。

&esp;&esp;宋烨看着他的腿：“你抖什么？”

&esp;&esp;肖兰时：“……说来话长。”

&esp;&esp;宋烨又盯上他手里的黑罐子，皱起眉：“手里拿的什么？”

&esp;&esp;肖兰时才想起来，往宋烨怀里一塞：“橘皮粥。”

&esp;&esp;宋烨微怔，旋即脸上划开恍然大悟的笑容。明知故问道：“橘皮粥送我的？”

&esp;&esp;肖兰时不说话。

&esp;&esp;宋烨把罐子塞回去，摇着头：“不是送我的我不要。”语罢，他转头向卫玄序，“血我也放了，药我也上完了，先走了。”

&esp;&esp;“宋伯！”

&esp;&esp;“大伯！”

&esp;&esp;两人异口同声。

&esp;&esp;可宋烨一溜烟儿地跑走，只剩下两人，呆愣地看着他离去的方向。

&esp;&esp;卫玄序扯着肩上的衣衫，冷声道：“偷听了多久？”

&esp;&esp;肖兰时不敢看他，低头摸鼻尖：“从你那句呃嗯开始。”

&esp;&esp;“呃嗯？”

&esp;&esp;肖兰时脸上划开笑容：“不是这个呃嗯。”一抬头，卫玄序披散着发，灯光沐在他脸上，半开合的衣衫里还能探见他身上的纱布，不像白天见到的那么矜重，平白添了一份柔和。

&esp;&esp;肖兰时吞吞吐吐：“你讨厌橘子味吗？”

&esp;&esp;卫玄序：“……？”

&esp;&esp;“问你话。”

&esp;&esp;卫玄序的脸上写满了不明所以，但还是答：“不讨厌。”

&esp;&esp;肖兰时把罐子推给他：“橘皮粥。以前没钱，什么都吃，吃坏了肠胃。胃疼呕吐的时候我嬷嬷就熬这个给我喝。额。挺好喝的。可以试试。哦对，我这有两包止吐的药，捡的，我留着没什么用。虽然我看你好像不吐了。那个……放这了。行，额、那个……走了。”

&esp;&esp;他不流畅地捶着腰，转身要走。

&esp;&esp;“你手怎么弄的。”卫玄序忽然说。

&esp;&esp;肖兰时才发现自己右手上有块烧伤，正鼓着两指宽的泡。应该是刚才煮粥不小心，他自己都没注意，卫玄序一说才发觉疼。

&esp;&esp;肖兰时把手藏在身后，笑得灿烂：“胎记。”

&esp;&esp;卫玄序眼底划过一丝隐晦，唇动了动，还是没开口。

&esp;&esp;白雪地上，肖兰时的脚印已经快走到清堂的院门，突然停住了。

&esp;&esp;一转身，卫玄序还站在门槛后，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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