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节(2 / 2)
了,他就为这里来吃汤圆的客人每人送上一个红糖汤圆。
周宁自觉自己没有太过露出焦急渴盼的神情,可同他平日开朗热忱接待客人的表现一对比,这里来吃汤圆的哪个不知道他此时心情如何。
有熟识之人便笑着道:“老板,你可别将这汤圆煮过头了,这时还早呢,喜案才刚放出来,你再等等吧,可注意着锅里我的汤圆。”
周宁手里拿着长把汤勺,连忙在深锅里搅了搅,大大方方笑道:“还早呢,都还没浮起来,煮破了大不了我再多给你煮一碗。”
谢家汤圆铺里哄堂大笑,“你这小子可得了便宜,一碗不成,非得两碗汤圆才能堵住你那破嘴是吧?”
正当说笑间,外面传来了一声大吼,“捷报!”
周宁手里汤勺一松,跌进了深锅里,两滴沸水溅在他手上,他恍然未觉,竖着耳朵听着,一动不动。
客人们也连忙闭上嘴,侧耳凝神细听。
“今有通州府中心县周家村人谢景行,得中壬辰年科试第一名案首。”声音一点点靠近,声音之大,像是直接响在每个人耳边。
周宁双手紧握在身侧,咬紧牙关才没有惊喜出身,谢定安手头的碗也是一松,落回桌上,发出磕碰的声音。
这时店铺里客人们道喜的声音接二连三响起,周宁却完全顾不上,眼角泪花闪现,被谢定安一把抱在怀里。
谢家店铺门面朝向街面,谢家宅院的院门却在拐弯左侧巷子里,送捷报的报喜人自然是往宅院去的。
这时孟冠白已经笑得合不拢嘴,跟他中秀才时一个傻样,猛拍了两下谢景行的后背,“谢兄,看我说的对吧,你一定是此次院试案首,小三元啊!哈哈!我居然能有一个中了小三元的好友。”
谢景行之前还觉得自己很是淡定,可等送喜报的人到来之后,他才发现他的心之前也是微微悬着。
长舒口气,那边屿哥儿笑着跑到了他面前,恭喜的话还未说出,谢景行一把将他拉在怀里。
屿哥儿被抱得严丝合缝,恍惚身体的每一处都是为拥抱对方生成的,恭喜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屿哥儿激动地快说不出话来,半响才喃喃道:“谢哥哥,谢哥哥,你真的中了小三元。”
谢景行低头靠在屿哥儿耳边,低低“嗯”了一声。
双胞胎挤不进去,只能一左一右抱住谢景行和屿哥儿的大腿,嘴里连声叫道:“案首”、“案首”。
他们不知道案首为何意,可哥哥和屿哥哥都这般开心,那就肯定是非常好的东西,那他们也要高兴。
两人浑不在意周围有人,相拥在一起。
那边报喜的人尴尬地站在门口,这他该提醒一下吗?他还没拿到报喜钱呢!可他进也不是,退又不甘心,他可是第一个来报喜的,只能僵硬地立在原地。
直到他和一旁的孟冠白对上的视线,咧嘴一笑,“这位公子,你看?”
孟冠白看着忘形的谢景行和屿哥儿,连忙收敛心中的激动,这两人真是不分场合,不过看来还是他更加靠谱。
将手伸进怀里,孟冠白准备自己先将喜钱掏了送出。
可此时周宁和谢定安也跑了进来,见此情形哪里还不知发生什么,连忙去大堂的柜子上将包好的红封拿出来,给了送喜的人两封。
那报喜人接过一捏,触感明显不是铜钱,分明是碎银子,笑得更为喜庆,连连拱手作揖退了出去。
这之后,才又接二连三来了更多报喜之人,周宁直将手里的红封发的只剩三个才没再见人来。
这时,孟家的侍从才赶了回来,他头巾散乱,鞋履不整,满脸笑意跑进谢家院子,道:“公子,谢家郎君是案首。”
孟冠白一拍他的脑袋,“还用你说,报喜之人早早过来了。”
侍从捂头笑了笑,他不是去晚了嘛!那些专程跑腿报喜的人可是连夜排在那里,就为了挣报喜钱,他哪里挤得过那许多的人。
不过看他辛苦又这般狼狈,孟冠白将刚刚从怀里摸出却没送出去的钱扔给了他,“拿着,你的报喜钱。”
侍从嘿嘿笑着,他就知道他家公子大方,而且又同着谢家郎君关系好,他一定能得到赏钱的,昨日才争到了这个差。
将手里的二两银子放进怀里,他连忙又道:“谢小郎君是案首,萧郎君乃是第三,寇郎君是第四,丘郎君和吕郎君分别位列第五和第八。”
他早就知道他肯定比不上那些报喜人来得快,可是他看得全啊!
孟冠白用手指摩挲着下巴道:“也不出意外,虽然丘逸晨和吕高轩比府试名次低一些,可也没差太多。”
毕竟还有往年没考上的童生参试,说不得往年童生就有发挥失常,或者因身体缘故缺席的,加上比他们多有一次经验,还又多学了几年,自然有可能比他们强。
更何况,阅卷的学政大人对文章的喜好不同,自然也会导致排名时的差异。
不过,大家都在前十,这真是一件大喜事,看来他订的包间是绝对浪费不了的。
谢景行和屿哥儿直到被一个又一个报喜之人的声音打断,两人才分开,屿哥儿脸上潮红如涂了一层胭脂,低着头忍不住悄悄用眼角余光看着谢景行。
谢景行脸上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嗓子,没有再和屿哥儿说话,随同周宁和谢定安一同为报喜之人发喜钱。
屿哥儿失落地收敛了笑意,很快又被欢笑着跑来跑去的双胞胎打断,心情又飞扬起来。
等将来送喜报的跑腿全部送走,早就围过来的邻居就准备进来贺喜了。
可没想到,府衙的衙役这时却来了,更让人惊讶的是高知府赫然走在最前面。
谢景行连忙上前,将高知府和一众官差迎了进来。
周宁第一次见到这般大的官员,心里有些虚,可仍是强撑着去内院泡了一壶清茶端了上来,接着就和谢定安一同到了一旁凳上坐着。
孟冠白自从知府过来之后,便一言不发,他家虽是豪富之人,可家里却未出过有品级的官员,而他又只是一个小小秀才,高知府又不是冲着他来的,他也不硬凑上去,拉着侍从退至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