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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嘉绫扭头看向窗外,嗓音哑哑的:“没关系,我会把我知道的全说出来。”
“毕竟……”她又转回头看卫司融,“你说得对,继续针对你会显得我非常可怜。”
两个小时后,卫司融和宣帛弈站在医院特定的抽烟区。
“弈哥,给我支烟吧。”
这是他们重逢后卫司融第二次主动要抽烟。
宣帛弈从口袋摸出烟盒,抖出两支烟,一支双指夹着抵在他唇边,粉色的唇灰白色的滤嘴,倒是意外的相得益彰,宣帛弈眼神幽深数秒,被他张嘴的湿润轻触,又回过神来,抽出手用同样的位置给自己送了支烟。
第二次抽比第一次好多了,起码没有出洋相。
卫司融抽得很慢,慢到大半支烟是自由燃烧的,他眯着眼睛像只被舒展了毛发的猫:“林又琥是不是不在浔阳了?”
“猜到了?”宣帛弈温吞着说,“昨晚黄嘉绫抵达医院,刚好他去国外的飞机起飞了。”
“跑得挺快。”卫司融单手揩着眼角,偏头看注视着自己的男人,男人和他一样两天一夜没合眼,不见疲倦,脸色倒挺好,就是漂亮的眼睛里多了血丝,瞧着挺疲惫,他忍不住伸手去触摸那带着缱绻的眼尾,“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长长的睫毛轻颤了下,像蝴蝶展翅。
宣帛弈又抽了口烟,低声说:“人的贪婪难说。”
“有黄嘉绫的口供和证据,他跑不掉了。”卫司融的手指顺着眼尾往下滑,停留在他咬烟的薄唇上,稍稍用力揉了揉,“我们先回灵河。”
在这待得够久,该有的证据也拿到,是时候回去找郑汝水部署抓捕计划。
林又琥那么大一条鱼,决不能让他鱼死网破。
宣帛弈被他揉得眼皮子一跳,再纵容下去得出事,伸手握住他调皮的手,轻挠他掌心:“别撩,这种时候怕搞完了你下不来床。”
卫司融没吭声,看眼渐渐苏醒的卧龙,他很识趣地收回手:“我打电话和简无修说声。”
宣帛弈颔首,依靠着玻璃窗,眼神深邃的跟随着他移动,喉结微咽,平复着不该被点起来的火,咬着烟重重出着欲念。
六个小时后,郑汝水在机场接到一脸刚睡醒的两人,无语的分发出两个加料版煎饼果子。
本不算多清醒的两人让外面寒风吹得瞬间认清现实,缩着脖子坐进车里。
郑汝水把商务车开成了赛车,一点没客气道:“别弄脏我车,不然你们出清理费。”
“还能差你这两个钱?”宣帛弈说。
“行,宣检察官有钱。”郑汝水没好气道,视线在卫司融身上打着转,一脸的欲言又止。
宣帛弈看不惯这等矫揉做作的姿态,回想最近灵河与之有关的事,抬眸直视驾驶座的某人:“他有男朋友。”
“你说啥呢?”郑汝水骂道。
“你那么盯着他看,我怀疑你别有用心。”
两句话惹得卫司融忍不住笑了起来。
“真是腐眼看人基。”郑汝水翻了个白眼,这插诨打科一闹,有些事反倒好说了,“卫顾问,你是不是知道沈局要退的事?”
卫司融不答反问:“新局长调令下来了?”
郑汝水啧了声:“这两天人会到岗,沈局昨天离职,内部通报过了。他说明晚请大家吃饭,一是欢送会,二是感谢他在职期间大家工作上的配合,三是让大家放松放松,最近案子太多,好久没聚过会。”
“他自己提出来办欢送会?”卫司融问。
“就算他不说,我们也有这个打算。”郑汝水也知道这挺奇怪的,哪有人给自己办欢送会的?
“地点定了吗?”
“还没,估计明早会通知。”
得到这个消息,卫司融心中难安,这段时间和沈儒林的相处顺利又太平,不然不会在周查等人眼里,他是对方面前红人。
越是如此,越显得调令下来沈儒林没给他打电话说这事——
念头刚起,沈儒林电话就打了过来。
宣帛弈挑眉,往他身边挤了挤,摆明要听沈儒林说什么。
卫司融也没避着,接听后先行打招呼。
“沈局。”
“不用叫局长,我昨天就退休了。是这样的,明晚我打算在传味土菜馆做东办个聚会,局里的人都来。你和宣帛弈回来了吗?如果回来的话,也来一趟。没来的话,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见。”
“您做东,我们无论如何也要去的。”
“好,明晚六点,不见不散。”
电话挂断,车厢内一时无言。
宣帛弈拧眉:“他不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在职三十二年参加过的聚会屈指可数。”
“他和传味土菜馆的老板很熟吗?”卫司融问。
郑汝水答:“挺熟,那家老板娘是宣检察官的远方表婶,平时没少和我们来往。她家菜物美价廉,每次加餐都直接打她家电话。”
表婶?
卫司融瞪大眼睛,倏然想起第一次去那时老板娘送上来的甜汤,那时候对方打量他的眼神耐人寻味,原来是因为宣帛弈。
显然宣帛弈也想到这件事,似笑非笑道:“我爷爷只有我爸一个亲儿子,但他兄弟姐妹挺多的。”
那……卫司融突然不想问他到底有多少人脉,转而认真讨论起沈儒林办欢送会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