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7 / 10)
悄悄话。这本跟他没什么关系,但面对着他的那一位很像朱婴学姐,于是走过去打声招呼。
等走近才发现她眉头微皱,速来表情欠缺的脸上有几分罕见的慌张和严肃。看他走近,她猛然抬头,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忽然眉头便舒展开来。学姐说:“钟映,帮个忙吧。”
朱婴临近实习末尾,本着好聚好散善始善终的原则参加可能是最后一次的公司团建,没想到就这一次好像还要出问题。
这次聚餐的组织人是老板的表弟,他在公司领了个闲职,平时惯ai逗漂亮小姑娘说笑。朱婴不ai说笑,长相也算不上大美nv,在她短暂的实习期内跟这个人接触不多,只看他长相白净,个子不算很高但腰板板正,待人接物又爽朗大方ai说ai笑,以为他属于擅长社交的那类人。
今晚之前,从未想过身边看似光明磊落的人或许会很龌龊。
她们吃过饭来这边唱歌。朱婴跟另外两个实习生一起来的,进了包厢就坐在角落,其他人说笑唱歌,气氛不热烈但也不算冷清。
朱婴一直低头玩手机,结果抬头活动颈椎的时候就看见那个老板表弟讲什么东西放进了一杯饮料里。他坐在聊天的那几个人旁边,好像怕杯子打翻似的往里又往左推了推,结果大家说完散伙,左边的nv生往回坐,正好坐在正对饮料的位置。
“文婷姐,你能不能陪我上个厕所,我一个人怕找不到。”
张文婷正准备拿饮料,脖子忽然被人从后揽住,伸出去的胳膊被用力捏了捏。
是一个新来没多久的实习生,挺腼腆的一个nv生,看她看过来撒娇地晃了晃她。胳膊又被捏了捏。
她点头说行,正要起身,旁边刘峰南说:“出了门右拐直走就是啊,不难找。”
张文婷笑笑说:“没事,我正好也想去,一起吧。”
两人出了门。
朱婴把门带上,拉住张文婷小声说:“刘峰南往你饮料里放了东西。”
张文婷b这个实习生更知道他是什么人,听清了这句话,迅速反应过来她的意思,抓住朱婴的胳膊说:“我们马上走。”
朱婴反拉住她:“姐,你想好借口了吗?”
朱婴也有点慌张。她可以直接说走,反正实习期马上结束,但张文婷是正式工,直接说走太莫名其妙不合群了。万一被察觉纠缠又该怎么办?
张文婷说:“就说我胃疼。”
“那他不会跟出来吧。”朱婴越慌想得越多,越想得多心里越慌。
有人走近。
她抬头,发现是钟映。几个月不见,他看着结实多了,跟火车站那个惨白吓人的影子简直判若两人。
朱婴露出一个笑:“钟映,帮个忙吧。”
两人重新进入包厢,拿上各自的包。刘峰南看她们进来,问:“怎么了?”
朱婴笑道:“刚才在外面碰见我弟弟,喝得有点多,文婷姐帮我送送他。”
包厢门开着,刘峰南看过去,发现一个高大的身影倚在门框上,好像要醉倒的样子。
他起身走过去,问:“你们两个nv生能行吗?”
朱婴忙说:“没事,他自己也能走。”
像是验证她的说法,钟映直起身,推开刘峰南伸过去要搀扶的手,语气很冲:“别碰我。”
朱婴赶忙笑道:“不好意思,家里惯坏了,您别介意。”
刘峰南倒是没有被激怒,只是上下打量了说话的朱婴一眼,点点头,又去跟张文婷说话,路上小心云云,一派温和的绅士模样。
朱婴现在看他只觉得猥琐,这几句话已是勉强压住厌恶,被他看了几眼只觉得像是穿拖鞋走在下过雨的草地忽然踢到一只癞蛤蟆,又凉又黏滑,令人恶心。
三个人叫好车坐进去,车厢内好一阵沉默。司机对这种平静毫无所觉,没有想要打破平静的意思,仍旧轻松地打着方向盘,间或哼两声没听过的欢乐小调。
当然,不搭话,也可能是大家在黑暗的地方总是很警觉。
朱婴看着前方司机师傅的脑袋发呆。他大概四十岁左右的年纪,b爸爸看起来年轻一点,头发剃得很短很整洁,眼睛专注地目视前方。
没有文婷姐的慌张与反感,没有自己的虚伪假笑,也没有刘峰南那种她从未接触过的贪婪与油滑。
想起那个专注得让人作呕的眼神朱婴就一阵反胃与愤怒。不同于学校里的老师同学,不同于家邻居的叔叔阿姨,甚至不同于路上忽然对视的陌生人。好像一把锤子,打破了她那层保护罩,让人警觉、不安。那个眼神好像来自一头未知的怪物,里面的算计让她害怕,未知又让她觉得自己弱小,好像面对一个强大的对手,还没开战就已经做好了必输逃走的准备。
难道nv生进入社会就要面临这种情况吗?
夜晚让人冲动。朱婴这样告诉自己,不要过分忧虑,不用给不相g的东西加太多戏,反正他瞄准的不是你、实习期下周五就结束。
紧接着她又为自己这种高高挂起的庆幸而自责。
她又无意识地看向司机师傅的眼睛。
那就是一双普普通通的眼睛,没有情绪,因为处在熟悉的环境、做着日复一日的工作,所以不用紧张。眼皮略微下垂,眼珠时不时轻微地滚动,专注地打量路况。
朱婴收回注视着车内后视镜的目光,转头看向车外飞速掠过的招牌,缓缓地、不引人察觉地做了个深呼x1。
“朱婴,你实习期是不是快结束了?”张文婷轻声问。
朱婴也小声回答:“下周五。”想问她有没有什么打算,又怕人觉得冒犯不想回答。
张文婷又说:“我跟盖章的文姐b较熟,你要提前走的话我找她给你盖章。”反正朱婴平时也只是做一些跑腿的工作,提前几天应该不会为难。
“谢谢你,姐”,朱婴看她耷拉着头,车外的灯光不时晃过她挺直的鼻梁和微微向下抿紧的嘴角,整个人都没什么jg神,忍不住又问,“你有什么打算吗?”
张文婷稍微坐直,吐出一口气,好像突然做出了决定:“管他呢,在公司大庭广众他总不能做什么,大不了辞职。”
辞职两个字说得轻巧,她才刚入职没几个月就辞职,对下次找工作也会有影响。但是辞职b起以后可能的伤害确实是好得多。
“对,人b较重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她听到旁边总是很腼腆的实习生文绉绉地安慰。
出租车先到了张文婷住的地方。她开门下了车,想起什么又把着车门问朱婴:“你一会儿回学校?”
朱婴确实准备回学校。发现这种事,不想呆在公司宿舍,谁知道那个刘峰南会不会发现她是故意的然后闯进宿舍报复她?正好明天是周日,可以在学校好好歇歇。
张文婷听到肯定的回答又说:“到学校跟我说一声。”
车又开了,朱婴回头看着她的身影进入小区。
张文婷不太像她平常认识的漂亮nv生。她不ai主动找人聊天,平时说话也是有事说事不太讲笑话。为人沉稳,办事认真又有效率,自己的事情从来不会推脱给别人g。
恃美行凶这个词,她只能占中间一个字。当然“行”也可以,文婷姐办事确实挺行的。
可惜还是一个小职员,刘峰南要认真对付她她肯定会很为难。但转念一想文婷姐这个工作态度,换一个工作环境未必不会做得更好,有能力的人到哪里都会发光。
出租车停在北校门口。朱婴和钟映下了车,慢慢往学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