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缘分尽(7 / 12)
添一分妖冶,叫人移不开眼。
在辨认出任务目标后,剑客下意识一剑出鞘。悬赏挂了很久,没人能揭,他便知道,那人十之八九是个高手,素来好战的他跃跃欲试。
斗笠挑落,露出美人的真容,冰肌玉骨,芙蓉如面,几缕青丝眷恋地抚摸脸庞。他眼力极好,甚至能分辨出脸上被斗笠压出来的浅淡印子。
眼是情媒,心为欲种。他大约一眼沦陷,于是在白嫩的明显养尊处优的玉指即将碰到利剑时,率先挪开了剑。
“这是你,没错吧?”未握剑的手从怀中掏出通缉画像,在江舟面前展开。不知是为了拐弯抹角地解释自己冲动的行为,还是掩饰自己不该生的心思。
江舟轻蔑地扫了一眼毫无主人神韵貌美的画像,语调慵懒不耐,“是——我——”锐利的凤眸望进剑客黑沉的眸子,仿佛能看穿人的一切伪装,“你待如何?”
“我不与手无寸铁之辈交手。”剑客绷着冷酷的脸,将剑入鞘,画入怀。
美人理了理散乱的青丝,双臂枕在头下,明明还有人在一旁虎视眈眈,他却姿态放松,安然淡定地躺在船上,嘴角勾起一抹戏谑微笑,眼神嘲弄,“是吗?”
剑客默不作声,跟木头似的杵着。
“呐,既然没事就从我的船上下去。”江舟嫌他站着碍眼,开始不耐地赶人。
“你行踪难寻,我怕你跑了。”
“噗嗤——”美人闻言笑得花枝乱颤,原本理好的青丝又乱了。
好一会儿,他才嗔道:“你不抓我去领赏,专门来找我打架?真是块石头。我可不通武功,你要是想打架……”
“船上床上,亦无甚差别,我可与你好好讨教一番房中之术~”
江舟换了侧躺的姿势,单手支着脑袋,松垮的交领衣衫滑落些许,半遮半掩,露出凝脂雪肤和精致锁骨,妩媚的嗓音配着勾魂的眼神,足以让圣人都欲火难耐。
居高临下,美人春卧尽收眼底,寡淡的江心突兀盛开重瓣红莲,剑客霎时血涌两头,险些冲昏了头脑,微微侧了侧身掩饰不自在,冰冷无情的声音破了功,激动之下只憋出一句不痛不痒的话,“你……你不知廉耻!”
“啊?哈哈哈哈——我不知廉耻?你接了我的悬赏,就没听说过我是什么样的人?”
他当然听过江舟的传闻,他权当是耳旁风,在湘江一等便是七日,只为一战。都说湘江沿岸的桃花林风景怡人,更有疑似妖精的绝世美人,可他没遇到桃花妖,而今惊鸿一面,以为见了湘妃洛神临江仙,没想到是勾魂艳鬼放浪倌,更让他接受不了的是自己的情动。
剑道初成以来,第一次执剑的手颤抖。
攻防之势,江舟漫不经心,稳占上风,而他溃不成军。
然而,再溃不成军,他也没有离开,脚下生了根似的。
江舟久经风月情场,哪有不明白的,得寸进尺地打趣道:“哎呀,真是罪过,让你的少男心幻灭了,我就是这么浪荡~世人不都喜欢这样的么?”
美人娇娇调笑,本是美好的画面,剑客觉得刺眼无比。那人明明近在咫尺,却像是远在天边的寒宫月。
江舟盯着他笑了一会儿,倏地脸色冷了下来,“你走吧。”臭石头半天放不出个屁来,无趣。
“我……抱歉。”武痴的剑客不通人情世故,实在招架不住喜怒不定的美人刁难。
“你轻功还凑合,若是现在走,兴许能赶在日落前买一顶斗笠赔给我。”
“好。”
等离开了湘江,看不见江舟后,擂鼓的心跳与冲昏的的头脑才冷静下来。
他是怎么了?像被妖孽蛊惑了心神,无法思考,青涩呆愣,一点儿不像平常的自己。心底有一个隐秘可耻的声音说,这种感觉还不错。
湘江水与桃花林飞速后撤,风声凌厉,他又加快了脚步,伸手摸了摸腰间,冰冷锋利的剑稍微给予他一些心安。
回来时,小舟顺水而下,剑客沿着江寻了些路才看到江舟,遥望只见江舟站在小舟一头,迎着橘红夕阳与瑟瑟江水,游鱼跃江,倦鸟归林,晚风吹得衣袂翩跹,瘦削单薄的身体似乎便要乘风而去。
剑客的心微不可察地揪了一下,调整好心态后注意到更多细节。
小舟由翠竹所编制,其上绿意似是未经晾晒的生竹所有,舟内滴水不进,纤尘不染,底下垫了棉毯和几层厚厚的纯色布料,质感光泽彰显着不菲价格,可见主人贯会享乐。
若是权贵享乐,又怎会屈身于这小小的一叶扁舟?
矛盾至极。
就像他看不透江舟到底是真浪荡,还是出淤泥而不染。于是他控制不住地被吸引,犹如飞蛾扑火。
因为多了几分说不清的心思,剑客这一次落脚小心翼翼,怕脏了小舟。
“回来了?”江舟转身。
淡漠的神色转眼染上嫣然,那一瞬间的冰冷快得剑客差点没捕捉到。剑客将斗笠递给他,江舟接过,拿在手中没有带上。
剑客身体结实康健,极少染病,而眼前人衣衫单薄,本是人间富贵花却在外风餐露宿,忍不住担心娇花染了风霜,提议道:“你要和我一起去投宿吗?”
江舟沉默了几息,清澈的凤眸绕着他打量,倏的眼中浮现一抹笑意,“好啊。”
他们尚处江心,离岸有些距离,江舟应了他后没有动作,只是看着他。剑客一时不知所措,忽然灵光一闪,开窍了。
“冒犯了。”
剑客靠近江舟,江舟站在船头,要高一些,剑客一手揽住腰身,一手揽住大腿根,轻松将人抱起,结实的手臂托着臀部,稳稳当当。江舟顺从地抱住他的脖颈,将头靠在他的左肩上。
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萦绕鼻尖,主人的气息侵入他的领地,并将他全身笼罩。剑客有生以来,第一次体验软香温玉在怀的感觉。
正要出发,剑客一顿,“你的船?”
“不用管。”耳边软声细语,似乎他们的关系凭空亲近许多。
剑客运转内力,卓越的轻功施展,踏水而行,足尖一点便是几丈远。
若剑客回头看一眼,便会发现那不用管的一叶扁舟变作一片柳叶,飞到江舟手中,白皙的指间夹着一撇翠绿,随后凭空消失。
几息的工夫,成功抵达岸边,护体的内力隔绝了水流,剑客与怀中美人俱是干爽。
剑客放下了江舟。
“你的东西硌到我了~”莫名暧昧的一句话,那人的语调极易让人想歪。
剑客知道他说的是自己的剑。
“需要我帮你揉吗?”
剑客说话一脸正色,仿佛除了关心他的伤没有任何不轨的心思,正直得江舟忍俊不禁。
“不用。”
江舟踮了踮脚,将手中的斗笠扣在剑客头上,不知从哪儿又掏出一顶帏帽自己戴上,白色纱帘遮挡了绝色容颜,若隐若现间增添不少朦胧之意。
“走吧,随你带我去哪儿。”
突然之间的乖顺让剑客不适,就不怕自己带他去领悬赏吗?
心有所思的剑客走在前面带路,他的脚程快,一不留神就走出很远,回过神来回眸一看,见那人落后好一段距离,闲庭信步,淡定坦然。
西边的日头已被远山遮掩得干净,再耽搁便要夜里行路。既然把人带上岸,他自然是要负责的,总不能真的露宿在野外。
打定主意,剑客快走几步折返,将人横抱起。这是一个极其弱势且暧昧的姿势,平常发生在男人间总是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