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点回忆(N受N受)(7 / 11)
到他从脖颈绽放到肩膀处的花体字纹身,失神又失落地想,他们分明只有一百九十四天没见面,却好像又离得好远。
“方向错了。”仿佛入睡的男人蓦地开口。
沉欲含着轻微醉意的嗓音刺激着谢旸的鼓膜,他心脏疯狂跳动,颤抖的手好半天稳住方向。因太紧张,他本能戴上这几年练成的温文尔雅面具:“抱歉,我以为您睡着了,没敢贸然打扰您。”
他温声补充:“这是去我家的方向。”
“这么晚,曲意那么小又不懂伺候人,让我照顾您成吗?”
他听到虞擎悠意味不明的嗤笑,等待半天,未得到回应,手心浮起一层冷汗。
虞擎悠抬了抬眼皮,对上反光镜中那双心虚与真挚交织的眼睛,倒是低低笑了:“谢旸,好话倒是每次都让你说尽了。”
他吐字清晰:“你是在勾引我出轨么?”
这罪名可就太过严重了。
想起那个趾高气昂站在虞擎悠身侧的小男孩,谢旸搭在方向盘上的手诚实地暴起青筋。
但若他要现在还像几年前那般容易被击退被打发,就白瞎这些年来各个在他手上吃瘪的甲方乙方。
他非常有自轻自贱道:“爸爸,狗的本能是爱主人的。”
“但狗也会因主人的话,违背本能。”
“您知道的,我一直都想待在您身边,做梦都想。”
“但…”
“我不知道。”虞擎悠慢悠悠打断谢旸的节奏,“你倒是一如既往喜欢得寸进尺。”
他好笑道:“想做狗是你的事,我没有养狗的打算。”
谢旸没想得寸进尺,但既然在虞擎悠眼中他犯下这个错,那他就必须吞下这个罪名。他好半天找到自己的声音:“我知道的,对不起,是我忘形了。今晚我只是想照顾您。”
“行么?”商量的话从他口中一出,莫名多点恳求意味。
没有回应。可能是暖气还不足够充足,谢旸双手痉挛似的在方向盘上颤。
他艰难维持着笑,在再次道歉并打方向盘调转方向前,听到轻飘飘一句“走了”。
他轻舒一口气。
或许是谢旸开得太过战战兢兢,在一个还有五十七秒转成绿色的红灯前,虞擎悠一个坏想法成了型。
他说:“宝贝,我没有把时间浪费在查酒驾上的打算。”
在谢旸迷茫的目光下,他桎梏住他的后脑-思考有这么一双狗眼的小孩是如何镇住下属的-启开他的唇,交换了一个带着酒味的吻。
许是酒精但更多是因虞擎悠的缘故,谢旸呼吸急促起来。他大脑昏昏沉沉,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跳。
太吵了,会吵到爸爸的。他不可理喻地怪起自己不争气的心脏,小狗似的用舌尖舔了舔虞擎悠的唇,任虞擎悠捏住他的颈、侵犯他的唇舌。
在场面失控前,虞擎悠止住谢旸向前蹭的行为,收回动作,良好公民似的冷淡提醒:“安全行车。”
谢旸压住被撩拨起的不适,回味着口腔中的酒味,在被倒打一耙后十分干脆认错:“是,听您的。”
他藏住吹气试验后被交警误认为是酒驾,随后他向他们解释他和“男友”接吻才产生这样误会的幻想,专心当起司机。
车内一时陷入沉默。
虞擎悠不开口,谢旸也不敢打搅。
车平稳开到谢旸现住小区的停车场。
夜很静,虞擎悠呼吸舒缓安稳,仿佛睡着了。
停车场微弱的光穿过车玻璃打在他高挺的鼻梁、锋锐的眉与阖住的眼睑,印出深邃的轮廓。这种神明坠入凡间的视角,难免令谢旸产生细细吻上这眉眼的冲动。
等等,再等等。谢旸抑制住大逆不道的想法。
至于等到什么时候呢?他也没有答案,毕竟选择权从头到尾都不在他手上。去年daddy谈了一任女友时,他甚至惶恐以为他要永远失去靠近他的机会。
若是daddy收狗就好了,哪怕还会有其他男主人或女主人也无所谓,只要能永远在他身旁就好。
时间不知不觉过了一小时,谢旸视线始终粘在虞擎悠身上,好像能拉出丝儿。
“爸爸,咱们回去睡好不好?”他见虞擎悠丝毫没有转醒的倾向,轻声耐心哄着,“车上空间太小,我担心您醒后身体会不舒服。”
虞擎悠没入睡。他头脑昏沉,不适感令他疲于开口,一路都躺在车椅上假寐。
“你挺会替我着想的。”他没睁开眼,倒是缓缓道。
在商场上在叱咤风云的男人落感情世界里其实也挺无措。醉时的虞擎悠在谢旸看来攻击性强些,也幼稚许多,令他心尖痒痒的,觉得很可爱。
但是,他是真的不知道用什么路数去哄人。
真让虞擎悠察觉到他把他当小孩子,他也是不敢的。
谢旸唇启了又合,合了又张,不知道怎么回答这句好像带点阴阳怪气又好像极为正常的话。
但好在虞擎悠显然不需要他回话。他揉揉太阳穴:“走吧。”
玄关处。
谢旸双膝跪在门地毯,虞擎悠也没客气,将他大腿当成脚踏,未收力踏上。
谢旸肌肉又弹又韧,坚实的腿配上鞋印,有种说不出的色气。
可惜虞擎悠没给这情景和为他换鞋的狗半个眼神,反倒欣赏起一旁的挂画。
谢旸将鞋带解开,将虞擎悠的脚请了出来,替他换上拖鞋:“爸爸,您先在沙发上歇会儿。”
“我去把牛奶端出来。傅总路上告诉我,您还没吃晚饭,我再给您下碗面。”
他收拾厨房,将保温好的奶试了试温,端到虞擎悠手边,看他安静垂眸喝牛奶的样子心软了又软:“您爱干净,但酒后不方便直接洗澡,一会儿我用温水帮您擦擦身子行么?”
这么些年虞擎悠工作晨昏颠倒,再加他交往的男女朋友都是年轻热烈的小孩,不如先前的男友们那么会照顾人。因此,被谢旸这般一丝不苟的伺候着,他觉得太过大张旗鼓。
他微微闭了闭眼,倒进沙发:“这么晚别倒腾了,我睡一觉就行。”
谢旸一直挺听话,但在这事上他还真不能顺着虞擎悠。他从卧室取出一床轻薄的棉被盖在他身上,只留下一盏夜灯。
虞擎悠是被手机震动闹醒的。
他半眯着眼睛,思绪归拢,就着昏暗的夜灯看到来电人。
“曲意?”睡眠戛然中断令他头痛欲裂,“什么事?”
对面小孩被向来懒散温和的男友嗓音中那陌生的冷意唬住了。
他有点害怕,但还是硬着头皮质问:“我听朋友说在三点晨日见你和谢旸一起走了。”
“嗯,”餐厅海鲜面的香气弥漫到客厅,虞擎悠平静反问,“然后呢?”
“是不是这个贱人又在勾引你?”曲意拔高音调,口无遮拦骂着一堆婊子bitch之类的脏话,“我现在去找你!”
他性格向来乖张,想法心事一概写在脸上。他讨厌谢旸,讨厌到曾在男友面前对他进行大肆羞辱和谩骂。
男友对此反应平静也冷漠,他的手揉了他的发,眸中带一种年长者的包容和凉薄。
曲意不懂,他起初以为那是虞擎悠不在意谢旸的证明。但与男友相处时那挥之不去的若即若离感令他忐忑不安,他做不到责怪虞擎悠,于是将这些负面情绪全都砸在谢旸,男友身边最忠实的狗身上。
和小孩谈恋爱最大的弊端就在这。
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