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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断书上纸页惨白,上面一个个墨字清晰到扎眼。看着那一纸诊断书,齐昭海心中却只剩下自嘲。
虽然宋冥童年经历的那些事情,不管是被篡改记忆后的目睹母亲车祸身死,还是亲历了银行劫案中鲜血淋漓的场面,这重大的刺激,以及后续带来的情感压抑,都足以使她产生人格解体。
但齐昭海如今思来,仍觉得诧异。
左右不过一个拒绝而已,何必要找这种突兀的借口来搪塞他。
樊甜恬敲了门,走进来汇报工作,全然不知道她嗑的队长和宋冥的cp,已经be:“第二个死者的面部重建工作,法医那边已经基本完成,发了这张复原图过来。”
第二个死者死后在火里烧了太久,脸上的肉都烧废了,只能剔除这些皮肉,通过骨骼来进行复原。
齐昭海拿过来看了一眼。
尽管面部重建工作极为不易,但法医复原得很用心。
虽说画面上只是大致的样貌勾勒,但看得出,这个死者样子也长得还不错,鼻梁高挺,眼窝深邃。
凶手大概是个颜控。
找的两个前男友,都是中上水准的帅哥。
“按照图上这个样貌,先在失踪人口库里查查看吧。”齐昭海说,“有发现疑似的,就把死者的dna,跟失踪者的亲属比对一下。需要的话,叫石延帮你,务必尽快确认死者的真实身份。”
“好的,队长。”樊甜恬应了一声,看出来这家队长的心情不太明朗,赶紧脚底抹油,火速开溜。
刚溜到一半,樊甜恬就被喊了回来。
齐昭海吩咐她代为转告:“对了,帮我跟副队说一下,温羽媛那边,依然要让人看着。这个嫌疑人心思比较重,不好对付,需要盯得紧一点。”
樊甜恬眨眨眼:“温羽媛的嫌疑,还没有洗清吗?哪怕她的不在场证明,很可能是假的,她和第一个死者冯岱,是真的没有关系呀。她没有杀人动机。”
“我正要说这一点。”
齐昭海心里沉重,因而声音听起来,也仿佛比以往更沉了几分。他不得已清了清嗓子,才能继续往下说:“冯岱查了,他身边的人,也都查过了吗?”
“啊?”樊甜恬疑惑地发出了一个音节。
这些也要查吗?
“你查到的冯岱名下的那个手机号码,我已经看过了。”齐昭海道:“他的通话记录和常用联系人里,工作电话的占比都有些过于大了。”
就好像,冯岱几乎没有私人生活一样。
可若是如此,他怎么会需要跟人秘密会面?
“所以我换了一个思路,从温羽媛这边入手。”齐昭海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掏出一叠通话记录的打印件:“就在我们开会之后,我调来了温羽媛近三个月的通话记录。”
这份打印件,显然刚被打印出来没多久,打印纸上还残留着丝丝余温。
其中,有一个号码被着重标红。
异常醒目。
“我发现,其中有一个号码非常可疑。”齐昭海停了一下:“因为温羽媛和这个号码的互动,和我们预想中,死者冯岱与她的联络频率,非常相似。”
同样都是此前频繁联系,通话时间很长,后来却突然冷淡下来。不仅通话的时长变短了很多,而且后面这些电话,基本上是温羽媛打给对方的。
单是看这些通话记录,就能脑补出一个从热恋到分手,女方苦苦挽留的爱情故事。
齐昭海翻开通话记录的最后一页,红色的标记戛然而止:“最重要的是,温羽媛跟那个号码的最后一次通话,是四天前她主动拨出的电话。从此之后,他们再也没有过任何联系。”
距离冯岱的死,已过去四天。
这个最后一次联络时间,跟冯岱的死亡时间恰恰相符。
温羽媛之所以不再打这个号码,是不是她知道,这个号码的主人已经死亡,再也不可能接通电话了?
樊甜恬从齐昭海手里接过那叠通话记录,捧在手上翻看。不一会儿,她便被惊得寒毛直竖。
这不会是巧合。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巧合。
终于,樊甜恬翻完了那些通话记录:“可是……可是这个电话号码的持有者,不是冯岱吧?我在他名下,没找到这个号码啊。”
齐昭海摇摇头,他不这么认为:“冯岱的脑子非常聪明,他想要藏起一件事的时候,不能小看他。镇子上有好几间宾馆,住宿条件比那间更好,他不去,却专门选那了那间生意最冷清,快要倒闭的宾馆。你猜是为什么?”
樊甜恬快被信息量暴击到生锈的脑子,艰难地转了起来:“我想想,因为他知道,宾馆为了留住客人,一定会尽可能地满足他的要求。”
“答对了。”齐昭海打了个响指:
“冯岱是一个很懂如何利用他人,来达成自己目的的人。那你说,他在知道自己的手机可能被查的情况下,依然想秘密跟人联络,会怎么做?”
樊甜恬脑海里,像是有什么一闪而过。
她打了个激灵:“我知道了,我现在立刻去查这个号码。”